奧地利作曲家布魯克納一直到 60 歲才首次嚐到作品大獲成功的滋味。他的《第七號交響曲》於 1884 年在萊比錫首演,引起樂壇轟動。2024 年,弗拉基米爾·尤洛夫斯基與柏林廣播交響樂團合作,在柏林愛樂廳演出並錄製這部作品。這場演出是指揮家對布魯克納音樂長期研究與表演的集成之作,樂團的演繹更是出類拔萃,展現出令人驚嘆的專注力、抒情溫度與美感。 此曲相較布魯克納其他作品,算是經歷了相對少量的修訂,但其首版仍與首演時有些許差異。尤洛夫斯基選擇的版本在慢板樂章的高潮處使用了銅鈸和打擊樂的合奏。他告訴 Apple Music 古典樂,布魯克納作品的版本對指揮家來說一直是一個棘手的難題,並表示:「如何建立自己的風格,但又不過度詮釋,讓作品能夠自然展現它的內涵,對這首交響曲來說特別困難。我按照作品的創作時間一部接一部地演,並且逐一嘗試不同版本,這對我呈現布魯克納之作大有益處。」 尤洛夫斯基也指出,此曲不像布魯克納早期作品那麼具備實驗性質,風格上也相對保守,但第四樂章是個例外。在該樂章中,布魯克納的管風琴家本色展露無遺。「他像一個即興演奏大師,只是他的樂器不是管風琴,而是整個交響樂團。我覺得很引人注目也很令人詫異的是,在眾多優秀的錄音中,很少有人嚴格照著他的速度記號走。這些記號不是為了裝飾,它們是樂章結構的關鍵。這是最不可預測、最具創意,也最有趣的一個樂章。少了它,就無法完整理解布魯克納的交響樂思維。」 布魯克納當初在聽了華格納歌劇《帕西法爾》的首演後,才開始創作《第七號交響曲》。在第二樂章的創作中,他得知了華格納去世的噩耗。因此,該樂章就像一部紀念作,開頭使用了四支華格納低音號,崇敬之情表露無遺。然而,尤洛夫斯基提醒我們不要過度解讀這首交響曲與華格納的關聯。他說:「某種程度上,這其實是一部反華格納的作品。他節制地借用了一些華格納式樂聲,僅此而已。譬如說,我們可以看看他如何使用華格納低音號,它們像是一種來自另一個世界的永恆之聲。我堅持不要讓它們和法國號距離太近,這使得它們的出現更加特別,尤其是在最後一個樂章中。」 尤洛夫斯基在排練時不僅花了許多時間處理平衡、音色和音準等細節,也運用生動的比喻來描述他想要的聲響效果。他回憶道:「在第四樂章的開頭,我嘗試調整小提琴的音色,但發現演奏者的行進感太強。於是我對他們說:『不要把它想成是進行曲。』我還靈機一動提出:『把它想像成天使的翅膀在拍動。想像一下那些翅膀有多輕盈,大概就像蝴蝶振翅那樣。可能這些天使之中還有一位大天使,但絕對沒有大主教!』這比喻讓團員們會心一笑,也讓演奏風格開始朝著正確的方向發展。」
作曲
指揮
管弦樂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