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 小调第八交响曲

1884 年，布鲁克纳终于凭借《第 7 号交响曲》大获成功的首演，让人们认识到了他被忽视多年的才华。在那之后，这位作曲家选择转而向内探索，试图面对心底里的恶魔。《第 8 号交响曲》开篇的主题似乎是在紧张地追问，与《第 7 号交响曲》宁静的初始景象相去甚远。之后发展出引人入胜的第一乐章，以不由分说、甚至令人有些不寒而栗的死亡召唤而结束，音乐最后像是垂危的心跳一样渐渐消失。第二乐章是一首强劲而兴奋的“Scherzo”，其中的三声中部转为降 A 大调，或许会让你想起舒伯特一些艺术歌曲里孤独而不安的世界。这正是布鲁克纳所喜爱的感觉。紧随其后的，则是一段漫长的、非常个性的柔板乐章，有时美丽动人，但也充满了未能得到满足的渴望情绪；在经过许多寻觅之后，乐曲到达眼花缭乱、充满光芒的高潮，却在更接近于认命的状态下结束。宏大的终曲乐章更像是精神战场，需要特别的耐心来聆听。尽管音乐的波澜时常如同骑兵冲锋，但仿佛所有的努力都以徒劳收场，让人害怕地回想起第一乐章，似乎一切都要戛然而止。但此时，雄浑壮丽的尾声冉冉升起，在四个乐章主题的辉煌融合中将音乐推向高潮。在这里，布鲁克纳写下了“哈利路亚！”的字样——即使在黑暗和近乎绝望的情况下，这部超凡的交响曲仍然能够找到意义的归宿。作为对于布鲁克纳宗教信仰的歌颂，它显然是无与伦比的。